【自由新鎮2】【方墨中心】【微蟒墨】半空中












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裡充斥著歡笑聲,人們拿著酒杯互相攀談,慶祝全能細胞計畫的成功,人類醫療的一大進步。
方墨拿著一杯她最愛的琴酒穿梭在會場之中,臉上掛著笑容,不時被人攔下祝賀,但她始終在人群中找不到不愛穿鞋的男人,那個應該跟她一起享受勝利時刻、一起拯救世界的朋友。
好不容易擺脫試圖搭訕的人們,方墨一個人站在窗邊欣賞風景,位在高樓中的宴會廳可以看到街道上的景致,此時夕陽已經落下,只有皎潔的月亮高懸於天。
置身在這場慶功宴中的她,感受不到成功的喜悅與完成計畫的滿足感,反而有一股空虛和不安在心中蔓延,即使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酒也無法驅散。
「啊——」
突然一聲慘叫傳從身後來,所有的喧嘩聲都消失,懸掛在天花板的水晶吊燈也一閃一閃,方墨錯愕地轉身看向宴會廳想要查看發生什麼事,卻看到賓客們原本光鮮亮麗的衣著上沾染鮮血,表情空洞,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,一股惡臭味道撲鼻而來。
「這、這怎麼回事?」方墨試圖維持冷靜,然而從話語中還是可以聽出她的一絲驚慌,她無法理解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,整個宴會廳就變成陌生的模樣。
「方墨。」
一道耳熟的聲音呼喚自己的名字,方墨看到自己一整晚都找尋不到的朋友——女乃可可,他就在站人群中,戴著一副墨鏡,赤腳踩在血泊中,展開雙臂,像是在迎接她。
「這、這是怎麼回事?女乃可可?」方墨走向前,腳步慌亂,迫切地想要從對方口中得到答案,瞭解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女乃可可沒有回答方墨的問題,反而露出一個笑容開口說:「真神應許我們的就是永生。」
猶如坐在鋼琴前按下樂譜上的第一個音符,揭開戲劇的序幕,賓客們動伸出僵直的雙手試圖抓取些什麼,一邊發出「啊——」的聲音朝著方墨走來,蜂擁而至,猶如那些會出現在影集裡的殭屍。
方墨嚇得一連後退好幾步,驚慌中手中的酒杯掉落至地板上發出破碎的聲響,琥珀色的液體潑灑出來,杜松子的香味在空氣中散開,卻掩蓋不住逐漸逼近的惡臭味。
「這些到底是什麼?」
「方墨,這是窩們的實驗結果。」
「我們、我們的實驗不是成功了嗎?為什麼這些人會變成這樣,這不是我們預期的結果啊?」
        「這是永生的證明。」
        「永生?這是什麼意思?女乃可可,你並不相信這個的啊?」
「這是真神,也是永生!加入窩們,方墨,你是窩們的一份子!」
女乃可可被淹沒在像是殭屍的賓客群中,方墨找不到可以靠近的方法,她高聲詢問著女乃可可,卻搞不懂從對方口中說出的話語,只能手足無措的逐漸倒退走近窗邊,直到她的手摸到窗台上突然多出來的冰冷物體,才停止動作。
那是一把手槍,能夠奪走生命的兵器,卻意外在這個時候帶給她安心的感覺,驅散所有的害怕,回歸冷靜。
「你想要殺窩嗎,方墨?」
「不,你不是他。」方墨拿起槍對準女乃可可,她想起現在殭屍肆虐的世界,她還沒找到對方,這一切都只是在作夢。
聽到方墨的話後,女乃可可的皮膚像斑駁的壁紙一塊塊剝落,鮮血不斷從七孔中流出,裂開的大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說:「窩是——永生。」
        殭屍依舊不斷地向前靠近,方墨無路可退,眼前唯一的轉機似乎就是殺掉這個假女乃可可,然而她的雙手不停地顫抖,始終無法瞄準頭部。
        明知這是一場惡夢,只是將她內心最恐懼、最不敢想像的事情展現出來,假如女乃可可真的改變,成為操縱這一切的幕後兇手,以及自己所犯下的罪孽。
        一陣狂風吹開沒有上鎖的窗戶,闖進了宴會廳,將殭屍吹得東倒西歪,只剩下方墨和假女乃可可站著。
這陣怪異的狂風漸止,隨之而來是徐徐微風輕拂過方墨,在她的耳邊傳來一句男人的低語。
「沒有要射擊之前,手不要扣在板機上。」
彷彿有一個人站在她身後,握住她的手教導如何開槍,將槍口瞄準目標,不再顫抖的手扣下了板機。
「碰——」
子彈擊中頭部,血花四濺,假女乃可可如同剛才打破的酒杯一般,身體碎裂成一塊塊,緊接著整棟高樓開始搖晃,巨大的水晶吊燈掉落下來,不可思議地把地板砸出大洞來。
高樓開始崩塌,地板像是被打碎的鏡子般一片片的裂開、掉落,所有的東西都墜落,包括方墨。
然而或許是因為這是一個夢境,沒有重力,沒有終點,她並沒有掉落至街道上成為一攤肉泥,而是飄在半空中,不知道要飄往何處,沒有任何依靠。
周遭的景物不停的變換,從夜晚到日出,從白天到夕陽,一塊塊的水泥牆壁或是地板從她身邊不斷地掠過、往下掉,上面浮現著過往的回憶,如同所謂的人生走馬燈。
從學生時期到拿到博士學位的那一刻,認識女乃可可的的第一天到殭屍爆發前坐在夜店裡的自己,建立據點到與大家相識的點點滴滴,還有與那個男人站在高台上看著夕陽乾杯。
方墨看著水泥塊無止境地往下掉,被腳下那一片漆黑給吞噬,突然笑著說:「真想一直作夢呢。」

如果可以,深陷這甜美的夢中或許是不錯的選擇吧?
但是,不管是惡夢或是好夢,總是會有夢醒的一天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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